比塞塔

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皮水】Muchacha kiss kiss bang


说明:

斗牛士!皮皮/弗朗门戈吉他手!阿水

这些天忙到吐血,以日均二十字的速度拖拖拉拉的写完了这篇,要是不搬宿舍我现在番外都该写完了(bushi
第一次搞皮水,本来想写很帅的皮皮和水水……写完感觉怎么有点沙雕……
食用不愉快请您关掉就好请不要骂我拜托辽,骂我的话我会躺在地上哭出鼻涕泡。







Muchacha kiss kiss bang , quién eres tú?

双吻一枪的姑娘,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Ertraodinaria y va , qué cool.

如此卓越,又潇洒非凡。




十七块一篮的橘子,第四天就开始烂的夏天。*



塞尔吉奥•拉莫斯抱着他的吉他在塞维利亚的西班牙广场上弹弗朗门戈曲子。

他把琴弦拨的飞快,这是一支热情洋溢的曲子,脚步跟着旋转,破帽子里的硬币都蹦哒出来。




他出生在塞维利亚,这座城市曾经充满荣光。

众多的人口,工厂,作坊和小贩摆起的货摊。街道永远熙熙攘攘,人们跋山涉水从意大利,从法国,从巴伐利亚来到这里。

阳光,橘子和成片的橄榄林,塞维利亚人奢侈的挥霍了从海上来的黄金打造了绚丽的教堂。这里曾是日不西落的西班牙帝国辉煌王冠上富丽堂皇的明珠。



可惜现如今西班牙的窘迫显然已经不允许塞维利亚人再过着从前那般昂贵的生活,今天生活在这里平缓的如每一个寂寂无名的欧洲城市。也就只有来来往往的游客拿出相机咔嚓咔嚓拍照,然后大巴车绝尘而去奔赴下一个景点,留下美丽的晚霞和一缕快速消散的烟尘。




“对……我到了……一个月就回巴塞……塞维利亚,一个卖烂橘子的城市……”

拉莫斯专心弹奏着他的弗朗门戈曲子,一个路过的大个子一边讲电话一边向拉莫斯的破帽子里放了几枚硬币。

“嗨,加泰佬,你说什么呢!?罗马时期塞维利亚作为整个伊比利亚半岛的中心时巴塞罗那人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拉莫斯放下吉他气愤的拉住那一脸茫然握着电话的加泰人。那个人高高大大的身影整个盖住了拉莫斯,帅气的脸上写满了:你有什么毛病吗?

拉莫斯不知为何看着那人蓝盈盈的眼睛就莫名火大,一拳头招呼在了那倒霉路人的俊脸上。




伊比利亚半岛上几个世纪来多种文化互相碰撞,北非和南欧,穆斯林和基督教,甚至连气候和土地都千差万别。西北边的雨水甚至超过德文郡,而中部平原却干燥如撒哈拉沙漠。贫瘠的安达卢西亚和富庶的卡斯蒂利亚,这差距之大也许只有意大利南部和北部能够相比。

作家杰拉德•布伦南在《西班牙迷宫》的前言里写:“对于西班牙,它是小的,互相敌对或老死不相往来的共和国组成的一个松散的联盟。在历史上的某些伟大时期这些渺小的中心会因为共同的感情或思想的影响一致行动;而当这些思想衰退之后它们仍旧四分五裂,各自为政。”

一个西班牙人在忠于国家之前首先效忠的是他的故乡。

所以百年之后加泰罗尼亚和卡斯蒂利亚仍旧处于无止境的相看两生厌。

所以一个塞维利亚人和一个巴塞罗那人可以因为一颗橘子在广场上吵个不停甚至大打出手。





“斗牛士?就你?他们的审核标准已经低到俄罗斯大毛熊都可以去斗牛了吗!?”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塞尔吉奥•拉莫斯不仅是数一数二的弗朗门戈吉他手,还是整个社区里有名的吵架大王,吵不过就动手的那种暴躁老哥。

“你可以自己用你那烂手机查一查谷歌,杰拉德•皮克,全国最好的斗牛士。而且我不得不说你的纹身真是好看,街角拉二胡的盲人纹的吧!!”

蓝眼睛的高大男人看起来脾气很好,吵起架来的气势却意外的丝毫不输拉莫斯。

“我呸,你懂什么是艺术,找不到工作的斗牛士?还好加泰罗尼亚禁止斗牛了,不然你就等着被牛角戳烂菊花吧!!”

“你弹的那是个屁的弗朗门戈,吉普赛人,猴子闭着眼睛瞎弹的都比你这好听!你简直侮辱你们伟大而苦难的先祖!!”

“侮辱先祖?”拉莫斯挑起一条眉毛,脸上的暴躁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真正激怒的阴沉,他抿了抿嘴巴,眼睛里燃烧起来一团红色的火焰,“要是你是个汉子,那么这个周末,来安达卢西亚宫,报上塞尔吉奥•拉莫斯的名字,我会为你留一张最好的票,皮克先生。”*





安达卢西亚宫规模肯定不如巴塞罗那的里赛奥大剧院,它只是小小的一个舞厅,没有二层包间,天顶上吊着一盏不算太明亮的灯,用红布罩着,在略显昏暗的室内映射下幽幽的光芒,反倒别有一番韵味。

皮克一眼就看到了今日演出剧目上塞尔吉奥•拉莫斯的名字,那暴脾气的乡巴佬居然还是这儿的头牌。他皱了皱眉头走进去,侍者问他是否有预约,皮克十分礼貌的说是你们的拉莫斯邀请我来看他的演出。

“哦,原来是sese的客人。您往这边请,sese专门嘱咐我们为您预留了最好的位置。”

sese?还真是个小吉普赛人。皮克对着侍者点点头,坐在了拉莫斯给他留的座位上。




灯光慢慢变暗,火红的幕布缓缓拉开,舞者坐在椅子上有节奏的击打西班牙响板,皮克一眼就看见拉莫斯抱着那把吉他站在舞者后面,半张脸影藏在光影之下。

拉莫斯的视线往场下一扫,看见了坐在正中间,脸上写满了“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的皮克,他对着皮克点点头,很满意斗牛士的勇敢赴约。

接着他弹起了吉他,弦乐器的声音加入了舞者清脆的响板。




弗朗门戈本就是一种能用欢快的曲调表达悲伤的音乐,拉莫斯闭着眼睛弹琴,用的是轮指奏法,弹的是著名的《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法雅说这是吉他可以演奏的最美妙最抒情的作品。皮克看着他翻飞的手指流畅的演奏,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选择这首曲子来炫技。

就算拉莫斯的技术确实可以说无可挑剔,皮克还是决定坚守底线,绝对绝对绝对不会为这乡巴佬欢呼Olé的。




舞者眉头紧蹙,不轻不重的踏着脚步,缓慢的旋转,手臂像只灵动的天鹅轻柔的翻飞,似乎是在表现阿宫旧日的平和繁荣。随着音乐渐渐加快,舞者的舞步踢踏起来,木制的鞋跟打在地板上,如夏日的雨点急骤,如战火四起时宫殿内外不间断的枪戟叮叮铮铮。舞者的下半身快速的踢踏,上半身却纹丝不动,鱼尾裙的裙裾飞扬,在舞台上绽开一朵火红石榴花。音乐和舞蹈互相烘托,缠绵成完美的合奏。

舞至最高潮时琴声戛然而止,舞者最后一跺脚,身影定格在了最热烈的一瞬间。

观众不断的欢呼鼓掌,拉莫斯从后排走出来,牵着女舞者的手向观众鞠躬,女舞者摘下乌黑的发上别的火红花朵,将它抛向欢呼的人群。




演出结束之后拉莫斯连衣服都没换就跑到观众席找到了皮克炫耀,“怎么样斗牛士?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脚趾头不受控制的想要跳舞?”

“你这只是技术好罢了。”皮克不情不愿的回答他。

但这别扭的夸奖也足够拉莫斯受用,他拍拍皮克的肩膀,“老子这技术在整个西班牙可都是数一数二的。”

说完他踏着愉快的脚步走向后台,皮克急忙喊住了他,“嘿!吉普赛人!明天你还有演出吗?”话刚一出口皮克简直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怎么?没过瘾吗?”拉莫斯挑了挑眉毛,“有是有,但是你得自己买票啦,斗牛士先生。”他俏皮地向皮克抛了个媚眼,挥挥手走进后台。






于是接下来的七个晚上皮克都衣冠整齐的出现在了安达卢西亚宫舞台正下方的VIP位上。

杰拉德•皮克:真香。





“天天晚上都来?怎么着,家里有矿啊,皮克老爷?”第八天晚上拉莫斯卸了妆换好衣服拉住正在街边等出租车的皮克,贱兮兮的调戏他。

“矿是没有,在巴塞罗那有一个足球俱乐部算得上是贵族老爷吗?”皮克笑眯眯的回答,蓝盈盈的眼睛直视拉莫斯,非常满意的看见拉莫斯眼里一闪而过的“卧槽”。

“果然是上流社会的老爷,公子哥。来我们这些小地方寻欢作乐,再泡一两个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拉莫斯故作叹息,唱歌剧一般绕着皮克转了一周揶揄他。

“嘿,吉普赛人,我后天有一场斗牛比赛你要不要来看?”皮克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拉莫斯的调戏,认认真真的向他发出邀请。

“看你被公牛捅穿菊花,真是极大的娱乐啊毛毛熊。”拉莫斯笑着说,“开个玩笑,既然你这么照顾老子的生意,那我明晚必须请你去一个地方好好喝一杯,那地方的雪莉酒只一杯就保管你斗的又好看又精彩。”

他非常哥俩好的锤了锤皮克的肩,力道之大让人误会他想借机捶烂皮克的肩胛骨。

喇叭声响起,皮克订的出租车平缓的停在了路边,还没等皮克说话拉莫斯便仗着矮了十厘米的身高优势敏捷的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并迅速关上门,把诧异的皮克留在了夜色里。

拉莫斯对着司机叽哩哇啦的报出自己家的地址。皮克目瞪口呆看着出租车以超乎西班牙平均水平的速度发动,向着与自己酒店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拉莫斯摇下车窗对着他大喊,“明晚十点西班牙竞技酒吧见!”

“操你啊!!!能不能挪动你的尊臀从我订的出租车上下来!!”皮克扯着嗓子用整条街都能听见的声音向着拉莫斯不停的咒骂。

“晚安呐Geri老爷!”拉莫斯大笑着跟他招手,随后摇起了车窗。

等到出租车已经驶离了视线,化成黑夜里的一个明亮的小点,皮克终于抑制不住笑起来。

“晚安,sese。”他低声说。






Y yo sé que eres mía y yo para ti,

我知道你我属于彼此,

Así es que te doy mi corazón aquí,

所以我将真心为你奉上,

Muchacha kiss kiss bang , vengamose a bailar ,

双吻一枪的姑娘,快来与我共舞,

Muchacha kiss kiss bang , vengamose a cantar.

双吻一枪的姑娘,快来与我高歌。





西班牙竞技酒吧在塞维利亚市中心,不难找到。皮克打车到达这里时派对刚刚开始。

十点开始的派对对于西班牙人来说稍微有些早了,但考虑到第二天下午还得去和一头公牛缠斗,拉莫斯贴心的提前了狂欢。

皮克刚刚踏进酒吧就被埋伏在门边的拉莫斯喷了一脑袋彩带。然后拉莫斯大笑着拉着他做到吧台上,告诉他,“随便喝!钱都记在克里斯账上!”并且用一大杯雪莉酒堵住了他关于“不是你请客吗谁他妈是克里斯”的疑问。




金黄的美酒咕咚咕咚的往下灌,拉莫斯和皮克很幼稚的互相比拼谁喝酒喝的又快又多,刚开始还是以杯子计算,到了后来直接对瓶吹。

皮克说拉莫斯划水,拉莫斯骂皮克喝酒像娘娘腔。

酒精冲上脑袋,撩拨了感性,模糊了夜晚。




拉莫斯提着一个酒瓶子爬上了酒吧的舞台抢过歌手的吉他,把那一脸WTF的吉他手踹下舞台,自己边弹边唱自嗨了起来。

拉莫斯手指翻飞,仍旧是一首弗拉门戈曲子,是他表演剧目之外的歌曲,一下就能听出歌中浓厚的吉普赛风情。他弹着欢快的曲调却唱着悲伤的歌词,仿佛他还魂的先祖,流落逃亡中仍然拍响鼓铃,极度的狂欢,狂欢中的孤独,历经苦难的人们,永远追求自由。




杰拉德•皮克一米九二,身材健壮,自称西班牙国境内最好的斗牛士,钢铁直男,对音乐并不感冒。现如今他却傻站在台下,眼睛不能从拉莫斯身上挪开,脑门上还粘着没清理干净的彩带。

他觉得拉莫斯拨动琴弦的手指就好像同时也把他心里那跟连着泪腺的线疯狂拨动,也许是喝的太多了,他有点想哭。

狂野得像团火,明媚得像阳光,神秘的忧伤,兼容了吉普赛的随性自由和欧洲的华丽格调。一条红裙,一把吉他就足以撩拨一个夜晚。这就是吉普赛人的弗朗门戈,以及跟着它起舞的,贫瘠苦难却仍旧灿烂的西班牙。




那个晚上他们几乎喝光了酒吧的库存,皮克去厕所吐了两回,回来时发现拉莫斯已经躺在地板上了,嘴里还不停叽哩哇啦说着“妈妈我没有偷偷纹身”之类的胡话。

他甩了甩脑袋,隐隐约约想起来明天下午自己还有一场斗牛比赛要参加。

于是他酿跄着想去拽拉莫斯,结果一个不平衡直接跪在了拉莫斯身边。

拉莫斯眯着眼睛看见皮克跪在他身边后居然麻溜的起身跟皮克对跪。

两个人歪歪扭扭的跪在地上,像两坨解冻的猪肝,也像是得了软骨病的夫妻对拜。

皮克艰难的爬起来,恍惚着向拉莫斯伸出手想把他也给扶起来,结果拉莫斯一巴掌拍开皮克的手,“别扶我!地板在转!等地板不转了我们再走!”

“对哦,地在转唉,转的我脑袋好昏……老板!你们的地板转的太快了!你调慢点!!”皮克冲着酒吧老板大喊。

金发老板在心里小小的翻了个白眼继续淡定的擦杯子,“快了先生,我已经把速度调慢了。”

“嘿嘿,已经调慢了sese,老板真是个好人。”

“是啊,nino是大好人,就算他是马竞球迷,他还是,大好人。”





在金发老板再三保证地板已经不转了,先生们你们可以缓缓离开了之后皮克一脸傻笑的搀着也是一脸一言难尽表情的拉莫斯偏偏倒倒的离开了酒吧。

“我,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嗝,哪里啊?”皮克含混不清的跟拉莫斯说。

“在,在那遥远的地方唉!”拉莫斯唱了起来。

“有多,多远啊?有没有到巴塞罗那那么远啊?”

“远的很,我家住在月亮上!我每天!飞着回家!”拉莫斯张开双臂做了个飞的姿势。

皮克点点头,“那你飞在天上冷不冷啊?月亮,好远哦……”

“不冷,老子是铁血男儿,血里面,流着海鲜饭!”

“那米饭有点堵血管啊……”

“对啊,我脑子,不好用的。老子考试!考了好几年都,没过!!只有去卖艺维生!!操!!老子也想去上大学!!”

“哦……我的脑子也不好用……本来我爸妈叫我去做生意的……我不干,我就要去斗牛……我是不是很勇猛?”

拉莫斯踮起脚拍了拍皮克毛乎乎的脑袋,大着舌头在他耳边念叨:“那你不要告诉Geri,我偷偷看过他斗牛的视频,那简直,帅翻了!”

“其实我也挺想去做个斗牛士的!我要一剑扎死那头牲畜!要不就一拳打死它!全场都为我欢呼!他们还会割下牛尾献给我!女士们都强烈要求我去王子门走一遭!至于你!”

他醉眼朦胧的看着皮克的脸,“你!你就去跳舞!你穿大红色的鱼尾裙!跳女步!我俩,就是!国粹二人组!!全世界最好的斗牛士和弗朗门戈舞者!西班牙会为我们骄傲!!Olé!!Vamos España!!”

拉莫斯拽着皮克的手臂模仿着酒馆里的那个粗胖女人跳舞,然后自顾自的哈哈大笑。

皮克一巴掌拍开拉莫斯的爪子,本能的想跟他抬杠:“就你那个粗糙狂暴的风格!怕是连牛耳朵都别想得到!!斗牛是一门力与美结合的高深!!艺术!!还有我凭,凭什么跳女步,你,你,你凭什么不跳!?”*

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止住了嘴炮。

兴许是因为灯光下拉莫斯看着月亮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安达卢西亚举世闻名的阳光,像是阳光下成片的橄榄林,点缀了黄金。

“sese。”他开始觉得自己确实喝的太多了,“sese!”他叫个不停,喝进胃里的酒全变成了蝴蝶在喉管里飞舞,“sese!!”这个名字是一朵郁金香,每叫一次就能吐出一片花瓣。




“我的玫瑰花呢!?”拉莫斯突然开始扒皮克的衣服,他几乎贴在皮克怀里,把皮克沾了酒精和呕吐物的T恤扒开,探了个脑袋向领子里白花花的肉体望。

“你干什么!?你非礼我??”皮克企图推开他,奈何醉的并不比拉莫斯好很多的皮克两手软绵绵的,一点也推不动面前的一坨人型果冻。

“我的玫瑰花呢?皮拉尔姐送我的玫瑰花呢??去哪儿了??毛毛熊!我的玫瑰花去哪儿了??”拉莫斯大声嚷嚷着,蹲下去想要去扒皮克的裤子。

感觉屁股一凉的皮克两只手插在拉莫斯腋下把他捞起来,如果不是喝多了可能皮克能直接就把拉莫斯举起来,双脚离地的那种。

“什么,什么玫瑰啊?sese想要什么玫瑰!!Geri去给你找!!”皮克相当男子气概的大力拍了拍胸脯。

“那是我斗牛斗的好,皮拉尔姐送我的玫瑰花!”拉莫斯把脑袋放在皮克肩上,一副找不着他脑子里那朵虚无的玫瑰花就立即去死的表情。

“好!Geri去给你找!”

皮克拉过拉莫斯的手,扯着他开始在街上狂奔。




凌晨一点,两个醉的找不着路的男人,手拉着手,叽叽喳喳,酿酿跄跄的在街上游荡,趴在街边商店的橱窗前仔细辨认那是不是有一朵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最美丽的玫瑰花。




凌晨两点,通宵营业的花店里闯进来(真的是闯进来)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一脸傻笑的问店员有没有全世界最好看的,最独一无二的玫瑰花。最好还是皮拉尔送的。

值夜班的店员非常有经验的抱了束玫瑰花让这个一看就是喝醉了的客人挑选。

“不是这些!这些都配不上sese!!”这位客人似乎非常不满意这批玫瑰花。

“好的先生,我去给您重新取一根。”店员非常淡定的回答,完全不好奇这sese是何等人物。

他走进店里从怀里抱的那束花挑了一朵出来,走出来递给了那位醉醺醺的客人。

“嘿,好,我就要这个了。”那位客人笑得傻乎乎的,像一只巨型抱抱熊。他掏出钱包整个拍在桌子上,拿了那朵玫瑰花就跑出了店门。

店员装模作样的喊了两声以后美滋滋的把钱包收下了。




皮克捧着这朵用整个钱包换来的玫瑰花找到了趴在街灯柱子上打瞌睡的拉莫斯,他死命摇晃拉莫斯把他摇醒,单膝跪在地上献宝式的把玫瑰与真心一并奉上。

拉莫斯盯着那朵玫瑰像是盯着什么怪物,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又凝视了它一分多钟。然后他转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在那美丽的火红色身段消失在黑漆漆的塑料黑洞的瞬间皮克醉的一塌糊涂的脑子里响起刚刚拉莫斯最后弹的曲子。



“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己找晦气。

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早上头疼欲裂的醒来后皮克简直想一剑捅死昨晚那个傻逼的自己。又在回想起来拉莫斯抛弃了他的玫瑰后感到一阵难受。

他的爱情可能在刚开始就结束了。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理建设了大半个小时,都快要把浓密的头发摸秃了。到底还是觍着脸给拉莫斯发了一条短信问他要不要来看下午的斗牛比赛。

可是到他进场之前拉莫斯都没有回复。



他今天的对手是一头相当健壮的成年公牛,肌肉饱满而匀称,黑色的皮毛发亮,尖锐的牛角似乎可以撕裂视线。用于控住和激怒它的长枪刺在公牛的双肩上,那公牛双眼凝视着眼前同样穿着黑色斗牛服的高大斗牛士。那个人类将要为它的愤怒付出昂贵的代价。

皮克斗牛服外套上的金黄流苏在下午的阳光照射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他的蓝眼睛快速的环顾四周,并没有扫到那个他期望出现的身影。

皮克深吸了一口气,拉开底部沾了水的厚重红布,“来吧,大家伙。”他冲两位助手点点头,助手们松开刺在公牛肩上的长枪,公牛迫不及待的向着摆好战斗姿势的斗牛士冲来。

皮克面对来势汹汹的牛角巍然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在牛角即将刺进他胸膛的前几秒灵巧的转身,翻转手腕用红布罩住奔跑的公牛,贴着公牛的身体旋转。

人群为这惊心动魄的瞬间尖叫,这高大帅气的斗牛士得到了满堂喝彩。

他戏耍公牛就像戏耍一只家狗,他灵巧而华丽的闪过每一次冲撞,他诱骗公牛将尖利的角刺进虚无的红布里,他将长枪刺进公牛的身体,血顺着牛蹄滴在沙尘飞扬的土地上,可他的斗牛服上甚至没有沾上一粒灰尘。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公牛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力量却一点没减少,甚至有种死亡之前孤注一掷的爆发。皮克板着脸做着各式各样危险又美丽的动作躲开致命的攻击,心里却头一次想起了别的事情。



他的态度不是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吗?他没有接受我的玫瑰,或者我的真心。

哎呀但是昨晚是喝多了,兴许清醒时他会不一样?

呵呵,要是上来就一拳把我揍的爹都不认识的话那还是这个结局好。



牛角擦着皮克的腰冲过,他本来应该完美的闪开,但是他的动作迟了一步,高腰的黑色斗牛服划出了一道不短的口子,血直往外冒。

他走神了。

“操,你把我变成了一个想东想西的娘娘腔,我恨你拉莫斯。”皮克低声咒骂,立即重新摆好姿势,拉好红布准备迎接下一次的冲锋。

公牛眼见斗牛士负了伤,冲撞地愈发勇猛,皮克的动作却因为腰间的伤口牵扯变得缓慢了许多。

终于在一次冲撞中他没把握好时机,被公牛顶翻在地。他感到五脏六腑都在振动,自从成为职业斗牛士以来他还没有过这样大的失误。

皮克艰难的站起来,意识到他的对手也只有力气做最后一搏,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看台上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消失了,不管是议论,欢呼,还是嘘声。人们似乎失去了发声的能力,聚精会神的看着,猜测着这伤痕累累的骄傲斗牛士,到底会创造奇迹,或是魂断沙场。

公牛昂首站在场地上瞪着他,蓄势待发,他都能听到铁蹄摩擦泥土的声响,那蛮横生灵的鼻息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sese这个吉普赛神棍,被牛角戳烂菊花而死真是太丢脸了。”

他闭上了眼睛。助手犹豫着要不要趁着还没有出人命之前上前结束这场斗牛。

人群中开始爆发出嘘声。





“Olé!!!Olé!!!”

他突然听见拉莫斯的声音。

睁开眼,一下就看见塞尔吉奥•拉莫斯在人群中鼓动着双手一边鼓掌一边大喊。他站在座位上蹦哒,一件红金色外套异常显眼,挥舞的双手像是广场上纷飞的鸽子。

“Geri!!Olé!!证明给我看你是响当当的男子汉!!Olé!!”他的双颊涨的通红,周围人都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一位女士皱起了眉头,几个暴脾气的男士已经开始咒骂。

拉莫斯并不理会他们,扯开外套拉链从内袋里掏出来那朵本来应该被丢进了垃圾箱的,枯萎了的,干瘪了的玫瑰花。

他用力将那朵花抛向他。

他看见拉莫斯在大笑,还给自己抛了个飞吻。

皮克回过头直视那头和他一样伤痕累累的公牛,在玫瑰划过太阳的瞬间他重新捏紧了他的长枪。





Esta noche eres sólo para mí.

今夜你是我的专属伴侣。






*:夏宇《最熟最烂的夏天》,把句中的“桃子”改成了“橘子”
*:安达卢西亚宫:专门表演弗朗门戈的剧场,整个塞维利亚最著名的舞者才能在这里表演
*:把一只牛耳割下来献给斗牛士是对斗牛士等级最低的褒奖。
*:歌剧《卡门》唱段



END





彩蛋1

“操!他傻逼啊!”

鬼鬼祟祟的在垃圾桶里翻着被自己发神经丢掉的花时拉莫斯不停的咒骂皮克(而不是他自己)并且在心里想,要是狗逼皮克昨晚是在发酒疯耍自己,就立即去取他狗命。

金发的酒吧老板生无可恋的站在一旁捏着鼻子给拉莫斯放风,他看着不停骂骂咧咧其实手都在发抖的拉莫斯,头一次觉得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别别扭扭的:can u love me again?

还有就是,为什么翻垃圾还需要一个人给他放风?

可能sese是害怕一会儿垃圾车来了把他也一并运走了吧。

偷偷揶揄了一下损友之后金发老板的心情美丽了许多,连脸上的麻子都雀跃了起来。




彩蛋2

“Geri!街角那个拉二胡的中国盲人真的会纹身!!你看我让他给我纹的你的中文名字!!”

“皮……皮……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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